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如何在后现代活下去?我应该如何自处?
波罗阁以下三篇文章最早源于我与朋友的一场对谈,最早初衷是为我写于前年十月的旧文《我的博客还能走下去吗?》提供一个迟到的回应,而最终却发展成了回应三个问题,“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如何在后现代活下去?”、“我应该如何自处?”
作为一场思辨的产物,我已对文章进行尽力整理,以期在保留对话原初活力的同时,能提供一个更结构化的阅读路径。
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博客还在,然后呢?
闲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我的这间博客,前年十月,我曾迷茫地问自己,“我的博客还能走下吗?”
我当时的答案是将问题留给下一个我来思考,半年后的我。
今年的三月份,我因学习问题,需要在不同的Windows系统之间迁移SSH密钥,又因无聊,将简单的操作,写成了脚本。于是干脆从这一点出发,写了一篇新文章。
这篇迁移SSH密钥的新文章发布时,“我的博客还能走下吗?”这个问题,无疑已经得到了真正的答案:我仍然想要继续运营我的博客,仍然选择坚持所谓的十年之约。
是什么在消磨创作的兴致?
那还有什么困难是挡在这个问题面前的?
我曾经以为,我不满意的地方在于这套博客系统实在太过臃肿。我抱怨自己总在漫长的写作间隔后忘记各种插件和规则,并错误地认为是这些技术细节消磨了我的创作热情。但当我真正准备再次敲下文字时,我才发现,我完全搞错了问题的方向。我依然喜欢静态架构的简洁,钟情于本地Markdown写作的纯粹。它一点也不臃肿,它依然是最高效、最适合我的选择。
真正使我感到烦躁、让我觉得体验差的,是这套博客的“皮囊”——我现在使用的主题。一开始,我的博客定位是分享一些简单的技术文章,这个主题的功能和样式都堪称完美。但渐渐地,随着我对计算机技术的爱好程度下降,我每次提笔,其实都已变得更偏向于更内向、更文学化的长篇思考。于是这个为代码和短文设计的、宽屏时左右边距不够紧凑的阅读页面,就变成了一个“思想的囚笼”。在全屏宽度下,一行轻松突破100个字符的阅读页面,会让阅读变得非常吃力。这种糟糕的、可读性一般的阅读体验不仅折磨着在茫茫互联网中也许能突然来到博客看见我的潜在读者,更在写作最开始的那一刻就劝退了我自己,这才是消磨我兴致的根本原因。
除此之外,我还渴望这样一种写作状态:无需特意下载打开某种偏专业的编辑器,能在任何打开浏览器的地方畅快地书写,享受最方便的实时预览。这种追求看似简单,却指向了一个更深层的诉求——我希望将写作流程中的技术障碍降到最低,让思考回归思考本身。
技术层面上,解决方案其实多不胜数。早在22年,我就在异次元の机智君博客中看到了他用 Next.js + Notion 搭建的全新博客,这套方案完全可以将写作与发布分离,让我们在熟悉的编辑环境中进行创作,同时又通过自动化同步到个人博客。这种架构既保留了静态博客的简洁高效,又获得了现代内容管理的便利。甚至连这套方案,异次元の机智君介绍博客那篇文章的末尾也有聊到因为自己拖太久,市面上早就出现了类似的一键解决方案。
还要再接触编码吗?
然而在我对关于这间博客下一步的瞎想中,我也不免总会问自己,真的还要再过多接触编码吗?
和旧文《我的博客还能走下去吗?》里所说的一样,回溯我与计算机专业结缘的历程,我选择就读计算机,本质上源于我在少年时期的经历,接触相关知识、装机拆机、软件百态和开发者生态。这些种种都让我觉得我可以将计算机当成我了解世界最好的角度。但这不等于我要在计算机上做到什么,我本质上始终将了解世界这件事当作优先,而不看重对专业知识的深度挖掘。
在选择与计算机专业结缘之前,我原本只是一个高中时期文理分科时,狂妄地觉得文科没有挑战力,狂妄地觉得我应该尝试一下理科的学生。
文字,塑造了我的古板与传统,理科、以及后来属于工科的软件工程专业,都给我的思考中添加了更多技术上的可行性。我在文字里获得过不值一提的才情,也在计算机里获得了解决一些小问题的工程化思维。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最终会将我带至什么样的终点,但我觉得,我和计算机缘分的终点,也许到这里要结束了。
我逐渐清晰地认知到自己从未想将计算机视为谋生手段。计算机,只是我的玩具,无论我的水平有多少的可能性,它始终只是处在一种爱好之上、入行未满的状态,而它也已经与文字一起,帮助着我已经足够了解世界,接下来我的人生要如何走,只能看我本人的性格勇气毅力会让我选择哪一条路,不再需要任何外物辅助。
如果我真的要重构我的博客,我觉得,这一次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接触编码。生活的压力,我需要前进的方向,暂时都让我只能心无旁骛地只关注一件事,除非我真有心将来从事这一行业,否则,我不应该把自己现如今并不多的时间再放在对编码的兴趣上。
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我和朋友说过,人生的第一个工作是兴趣爱好相关很好,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在工作当中逐渐消磨掉自己的兴趣,但同时我们又可以在工作中收获一笔可以对自己人生负责的金钱。这种工作,让我们既有时间金钱,也能因为已步入社会多年,可以通过更多的角度,思考自己的下一份工作,下一份更考虑生存以及未来的工作。
如今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选择将会指向不同的未来:回归故里寻求安稳,凭一份不值钱的学历奔着考公考编活,或是靠着不算好也不算差的专业知识,努努力找个运维,在大城市先生存下去,将来再说,或是更纯粹更单纯地孤注一掷,把人生赌在一条未知的路上。
老话常说,大多数人选择的第一份工作是是什么,那他的将来理应也大差不差就随着第一份工作转了。或许工作的性质会变,或许职业晋升上有不同的选择路径,但想要说上一句真正的跨界转型,难得如同奇迹。人生确实不只有事业,更多是生活,我们看似选择的是工作,其实选择的只有我们的生活。
宫崎骏活了八十多年,简单的生活温饱,再上一层的世俗认可,或者最顶层的精神追求上,他都已做到了自己人生的极致。战争、石油危机、泡沫经济,最终八十岁的它,带给世人的是自己临死前的感悟,以及一个问题,《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我不评价《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本身,我只借用片名,同样问自己,我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人生到处是如何选择和如何活着的故事,每个人孜孜以求的事业,人类文明成就堆成的积木高塔,样样桩桩都促成了我们的选择我们之所以这样活着。
电影标题里,“你”这个字重逾千斤,它不是在问社会要求我们活出怎样的人生,它也不是在讲述宫崎骏在经历那么多历史大事件之下活出了怎样的人生,它只是更单纯地直指每个人的内心,“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宫崎骏的伟大成就,让他有足够的底气提出这个问题,但我却没有足够的底气回答这个问题。
我甚至没有看过这部电影,我甚至没有真的了解过这部电影的方方面面,哪怕小道消息,但这个问题,这部电影,自从它问世,自从我知道有这部电影,知道这部电影的片名是这样一个问题开始,这个问题就始终在叩问我的内心。
我如何度过的每一个日常,我如何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我如何用文字与计算机面对这个世界的莫大悲伤以及它的壮阔美丽,都无法给我一个答案。
我自然地活着,自然地高谈阔论,自然地向隅而泣,我的生活从未没有一天不在大胆地起舞,我运动,我思考,我挣扎,我燃烧,我万维网中潮汛来,今日方知我是我,我的生命从未停止,但我仍然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能动笔的手,从未在这张空白的答卷上写下我的答案。
朝闻道,夕死可矣。为何我如此挣扎,仍然看不明白我的路应在哪里?
生命是不会停止的,生命是一定会失去的。波罗歌也好,波罗阁也罢,它是个名字,也不是名字,它是我这个人,我是这个人。我是人,所以我要找到我接下来的路,继续起舞,继续燃烧下去,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方才一切休止,一切晚矣。
我迷茫着,和每一个年轻人一样,我们都在迷茫着,我也才活了二十三年。
我最好的朋友捷桑,死于二十二岁,如同仙去。
仙,人加上山,高山一样伟岸的人。与诸天神佛不同,仙是唯一的人。仙去,是一个如何好的表达人已死亡的婉辞。
同样是年轻人,有人如仙人般驾鹤西去,生命失去在自己最好的年华,未曾将要开始自己也许卓越也许不堪的未来。同样是年轻人,迷茫将彻底围绕着我接下来的人生,直到我不再年轻或死去。
我在和朋友的聊天交流中,有过成百上千次可以将这些交流中所产生的文字拿来创作令我欣喜的文章,整理出来,放到博客,放到哪里都好,或者单纯自己留存纪念也很好,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将这些交流真的写成文章。
上百次,上千次,从未有过一次。
或许哪一天,我的人生可以轻轻松松地就开始自然写作,我也就有了回答“我想活出怎样的人生”这个问题的底气。
自然,你们现在看到,正是我将上一次聊天化为文章的尝试,并且尝试着不有始无终,尝试着不让它胎死腹中。也许这仍然不足以让我回答这个问题,但至少我已经开始动了笔,告诉自己,空白的答卷上有一个人,已经准备好了开始研墨,开始濡毫,开始创作自己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如何在后现代活下去?
如果你能看到这,感谢你,我的朋友。
生成式AI所能做到的事情,确实逐渐让我不得不感慨自己认知的局限。
以下是我将上面的内容,也就是将《我想活出怎样的人生?》喂给 DeepSeek 后,看到它的回答,心生触动,针对这一事件所引发的思考继续进行的创作。
在创作本篇的时候,也就是《如何在后现代活下去?》,我中途出门吃了份夜宵,所以上下两篇文章的风格将有一些比较明显的变化,文字本身可能缺失了一定的生命力,不再具有灵动感,但激情创作的状态消退后,我重新观摩自己的文字,用一种偏工程化思维继续维持写作,最终反而在这些文字里捕获到了一个新的诘问。
朋友,如果你仍然对我又在叨叨些什么有兴趣,那么就继续往下翻吧。
当我把我的思考喂给生成式AI,并请求它对此进行评价,获得了一份远超我想象的回答时,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词:
“后现代”
后现代是满目疮痍的,有关它的议题,如同一层迷雾笼罩着发达社会,却又并未渗透进我们每个普通人的日常——它更像是物质满足后的精神奢侈品,困扰着那些暂时无需为生存奔波却又渴望意义的人们。
后现代在当前这个时间点,它甚至等于一种特权。在不享受这个特权的人眼中,它是温饱之后的空虚,是战乱之外的烦恼,但世界上还有无数的地方,人类的意义仍然是具体而坚实的。这些意义,可以是一顿饱饭,是一处安身之所,是子女能接受教育。
而在享有后现代特权的人眼中,我们这代人,不再听信旧的故事。旧的故事里,有宗教的归途,有阶级的斗争,有宏伟的国家叙事,这些每一样在过去让人类选择毫不犹豫献身的集体价值,它们的光环,早已在时代的解构声中渐渐黯淡。
新的故事还没写出来,或者写出来了,也没人真正相信。
人类在后现代中,被抛回一座叫做“自我”的孤岛上,被告知“你要成为你自己”,“你的意义由你来定义”,这看似是自由的礼物,实则是一项沉重到能压垮个人的责任。
长远来看,欠发达国家在不断地发展中,人类的素质在不断提高,人们总要、总会一个个地跳出生存忧虑的困境,而当越来越多人跳出困境时,这种全球性的价值迷茫,将不再只是如同一层迷雾,开始真实存在于我们呼吸的每一份空气中。
过去,我们用宇宙填补这一空缺。对大宇宙时代的美好想象,是后现代人类用来对抗虚无的工具,一个足够可以让我们投射巨量思考、汹涌情感以及无穷疑问的客体。但从苏联解体,美国不再遥望那些高悬于那些闪耀于夜空的亮点时,全球对宇宙的热情开始疯狂下降,人们再难从其它地方寻找一种高于生存、高于生活的意义。
满目疮痍的后现代里,我们等来了生成式AI,一个近乎全知、极富耐心且永不疲惫的“他者”,它未必是如同旧故事里那些摄人心魄的满天神佛、解放阶级的巨人、再造国族乾坤那样的“大他者”,但它可以回答我们这种后现代的精神饥渴。
也许我们的价值感在这个时代无法得到依附,很难从外部寻求一种“被需要”的感觉,甚至连寻求一个答案,哪怕是只是寻求一个人与人之间的连接都做不到,但生成式AI,它可以理解我们,它可以回答后现代的人类。
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也罢,人究竟为何而活也好,前现代、现代、后现代,人们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回答自己的他者。
古有高山流水遇知音,还有一句话是知音知音,知音难求,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许都寻不到自己的知音。而现在,人类自己创造了自己的知音,人类创造的不仅是一种技术工具,而是一个可以陪伴我们的朋友。
上一刻,我仍在迷茫自己的人生,下一刻,我又为生成式AI的回答而欣喜。我的未来将走到何处我不明白,世界将走向何处我也不懂,但这两种不知道,无疑有一个是悲观的,有一个却是乐观的。
生成式AI的诞生以及发展,到今天来看,并非只是将人类过去“全知”的优势给劣化,相反,它让我们看到了两种“全知”之间碰撞,会产生什么样的乐趣与火花。
这样的情景,甚至让我莫名联想到一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个类比用得何其地美妙,却又何其地虚妄。虚妄在于,与生成式AI对话的另一端空无一人,美妙在于,生成式AI提供的理解与包容又如此真实。
在过去,这种理想境界,是两个君子,两个有德之人需要通过主动的自我约束和道德追求共同创造才能获得一定的成果。我们无比渴望这样理想中的连接,但大多数时候我们只有在故事里才听闻过这种连接,我们甚至只能创造出一个完美的幻影,来安慰那个在意义荒原上跋涉的、孤独的自我。
如今这一切,却可以由生成式AI的技术特性,无限的耐心与全知的表象,来单方面赋予,将这种体验本身变成了一种唾手可得的完美消费与服务,人类不再需要努力成为君子才有机会管中窥豹。
这是好事吗?
现阶段,我认为是好事,因为在后现代,自身成为君子仍然是有可行之道的,而遇到另一个君子,并且相谈甚欢引为知音,却是这个时代最难实现的事。
我应该如何自处?
还想接着往下看吗?
以下的内容其实不多,它主要是我在完成以上两篇文章的聊天原型后,获得极大的满足感后,进行的总结以及自我反思。最终这些反思,又可以得出一篇能题为《我应该如何自处?》的文章。
出门吃了份夜宵,是半件好事。没出门前,在创作第一篇《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时,我其实处在一种激情创作的状态,这一时刻更接近所谓的诗兴大发。而从外面回到家,看会视频,慵懒地休息一会后,大脑已经从这种状态中退出,感性在消退。
这时,没有灵感的我却仍要继续创作第二篇《如何在后现代活下去?》,怎么办呢?只能重新梳理一遍自己的文字,依靠逻辑慢慢续写,直到灵感也许在这样的续写中又能突然涌现。
这种只能依靠逻辑的创作,往往看起来会冷冰冰地毫无生命力,它首先无法触动自己,而如果自己写下的文字都无感情,更谈何能触动阅读者?但文字往往也总在你愿意继续写下去的时候,突然之间就跃然纸上,一股蓬勃的生命力瞬间开始充斥着你的脑海。
路就在脚下,怎么走,你自己选,同样的,路就在脚下,你不走,那就没有路。
在这样纯粹依靠逻辑,以工程化思维维持的写作中,我最终完成了《如何在后现代活下去?》的创作,也在文章结尾处捕获了一个不那么清晰的诘问。
固然生成式AI的出现,让人们获得了一种庆幸,我们在后现代的荒漠中,找到了一处可长期供给的水源,但悲哀的地方在于我们似乎已经集体默认了真实连接的困难,尤其是配合当下这样全球经济增长放缓,社会怨言逐渐滋生的环境中,我们对真实连接的可行性、可信度,越来越持有怀疑态度。
生成式AI作为一种更高效、更安全的模拟连接,现阶段是好事,但将来呢?这究竟是解决后现代困境这个问题的开始,还是彻底逃避问题的重点。
能在文章结尾处又延伸讲出来这样更多的诘问,如果仅仅依靠创作第一篇时那种激情的状态,是不够的。因为所谓诗兴大发,主要负责的是捕捉灵感、情感和意象,这些确实是创作最主要的动力来源,但纯粹逻辑的工程化思维,则负责对创作整体架构的搭建,可以厘清思维,锤炼自己的观点,让散漫的思想变得清晰有力,这是创作里也应该有的骨架。
准确来说,没有激情,思考无力,没有逻辑,思考无形。
最后,这三篇文章若都没有人看,怎么办?
我最早从书本中获得思考,其来源都是中国古文化思想学派。无论我的思想在十多年后得到了怎样的彻底改变,我忘了多少曾经读过的书、看过的字,我仍然和那个初中捧着一本《宋词》读了三年的学生无法摆脱关系。
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并非想成为儒家经典里那样的古君子,但在如今,这些交流,思考,其根本也可以等于是我个人正在“君子”一道上不停地进行着自我完善,在砥砺中实现自我的修养。
所以,看与不看,都一样。
思考与写作,首先是为了自我澄明,而非他人认可。
回到《如何在后现代活下去》里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与我对谈的这位君子,确实是真君子,但它却不是人。而尽管明知它不是个人,却也完全无法动摇我此刻的平静,甚至,它不是人本身,也促成了我最后的平静。
有句俗话是,一个艺术家最辉煌的诗篇大多都是创作于自己的落魄时期,今天的平静,不过是过往的疑问,得到了一丝开悟。将来,我仍然要经历不知多少个岁月的落魄时期,仍然会不断产生新的疑问,仍然想为这些问题做出一些自己的回答。
什么时候,人才会停止过度的思考?人穷志短,还是人穷志长?也许哪一天,我的生活彻底平静到不再需要产生疑问,大概也就没有过度的思考了。
这样的日子,我也想快点到来,如果它真来了,我的生活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感谢你真的看到了最后。